106. 折磨
我默然地等待着惩罚的结束，面无表情地看着斯内普教授从地上挣扎着爬起，再次跪倒在黑魔王的脚边：“主人，我恳求您，听我解释。”
“听你解释，为什么你背叛了我吗？”黑魔王的声音毫无感情。
周围的食死徒们发出了零星的笑声。
“不，主人，”斯内普教授道，“请允许我向您解释，我从未背叛过您。”
黑魔王轻抚着他手中的魔杖，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望着跪在他脚边的斯内普教授。
一股恐惧感腾地从我的脚底起升起。黑魔王应当是会接受斯内普教授的，可是现在——
我望向斯内普教授跪倒的身影，咬着牙缓缓将上前救他的冲动压了回去。
斯内普教授不会希望我这样做的。
许久后，黑魔王缓缓弯腰，用魔杖尖抵住斯内普教授的下颚。他血红的眼睛直直地向斯内普教授的眼中望了进去。
是摄魂取念。
斯内普教授的身体轻微地抖了一下。我本以为他会继续颤抖下去，但斯内普教授很快就稳住了身形，继续定定地跪倒在地上。他的脸朝向黑魔王，好像一本完全摊开的书一般，任由黑魔王随意翻阅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黑魔王终于将杖尖从斯内普教授的下颚上移开了。他站起身来，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：“欢迎回来，西弗勒斯。”
斯内普教授再次低头，亲吻了黑魔王的袍脚：“谢谢您，我的主人。”接着，他缓缓站起身来，慢慢向后退去，直到重新站在他原本在食死徒中所站立的位置上。
“西弗勒斯，”黑魔王踱了两下步后，又缓缓出声，“请你先将我们的小贝拉送回霍格沃茨。我们需要去一个更加——”他用魔杖点了点周围的大理石墓碑，“——更加舒适的地方去商讨下一步的计划。当我需要你的时候，西弗勒斯，你会知道的。”
斯内普教授点了下头：“是，主人。”
“主人，”在斯内普教授向我走来时，我热切地开了口，“如果您将来需要我，我也一定会尽全力帮助您——”
黑魔王笑了，他血红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光：“会有机会的，小贝拉。会有机会的。”
斯内普教授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胳膊。他的手像铁钳一样，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。
他向黑魔王微微低头：“那我先送她离开了，主人。”
在黑魔王点头之后，随着一阵眩晕，我被斯内普教授抓着，幻影移形离开了墓地。
当我扯着斯内普教授的袍子再次站稳之后，熟悉的“三把扫帚”店门映入了我的眼帘。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。我腿一软，摔倒在斯内普教授的脚边，抓着斯内普教授的袍子，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。
太丢人了。太丢人了。我左手死死地抓着斯内普教授的袍子，用右手的袖口拼命擦着眼泪。
不要哭了。不要哭了。站起来。站起来。
可我站不起来，我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眼泪停下来。
我的眼泪不断地掉着。我死死地咬着牙，不让自己哭出声。但最终，我还是无法控制地嚎啕了起来。
我现在这种样子看上去肯定很没用吧。
并且，也——很丑吧。
我将自己被鼻涕眼泪糊住的脸藏在斯内普教授腿边的袍子里，最终放弃了对自己的控制，任由自己的情绪借由眼泪倾泻着。
我果然很没用啊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终于渐渐止住了哭泣。我抬起手，将脸上的鼻涕眼泪尽量抹去，然后抓着斯内普教授的袍子，缓缓地控制着自己的脚，慢慢地试着站起来。
就在这时，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扶住我的手臂，将我一下子拉了起来。接着，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：“莱斯特兰奇小姐，请小心点，不要拽坏我的袍子。”
斯内普教授的声音让我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。在今天之前，我从未意识到能站在斯内普教授身边，听他对我讲话，竟是这么难得而值得珍惜的事情。
我咬着嘴唇用袖子抹了把脸，拼命把鼻尖的酸意忍了回去。待我觉得自己情绪稳定、不至于开口就会哭出来后，我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：“斯内普教授……您还好吗？”
头顶传来了一声轻哼：“至少我没有哭到站都站不起来。”
我扑哧一声笑了，终于抬起头，向斯内普教授的脸望去。他已经将食死徒面具摘了下来，蜡黄的脸在霍格莫德村晚上昏黄的灯光下看不太出神色。
“邓布利多教授希望我能将你带回来。”斯内普教授再次开口，“但黑魔王既然主动开口这样要求，也省得我去向黑魔王请求了。”
我张了张口，有许多话想说，但又怕说出来并不合适。最终，我只说道：“教授，要不要先进去喝一杯黄油啤酒？我请。”
怕斯内普教授拒绝，我又赶快加了一句：“我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应该希望我们立刻回去见他，但喝一杯黄油啤酒也耽误不了太久……”
并且或许能让你觉得舒服一点。犹豫了下后，我还是将后面的这半句话吞了回去。
斯内普教授挑了下眉：“你身上还带着钱？并且，莱斯特兰奇，你哭的时间已经够久了。”
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，从袍子的口袋里掏出了我的钱包：“我带着钱的。”
斯内普教授看了看我，转过头抬脚向三把扫帚里走去：“不要拖得太久。”
“好的，教授！”我颇有些雀跃地跟在斯内普教授后面，走进了三把扫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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